第五十三章 可能性-《罪恶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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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么,”她继续同纪渊说起自己方才联想到的一些其他细节,“咱们那次去见胡玉芬,和她聊一聊关于和朱信厚感情方面的发展问题,她提到过一件事,放在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但是现在回头想一想,又让人觉得能砸吧出来一点别的味道。
胡玉芬说,之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去过朱信厚的家,是因为朱信厚觉得他家里面那头负担重,有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儿子,并且儿子脾气还不大好,怕给胡玉芬造成不太好的印象,影响了两个人的交往。
这话乍听起来,或者从胡玉芬的角度出发,确实是比较为女方考虑的,但是细细一琢磨,朱信厚能够说出这种话来,潜意识里其实也是把朱学名当成是一个负担,甚至可以说是累赘看待的,他并不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含辛茹苦的慈父,似乎只不过是因为没得选,所以不得不承担起照顾朱学名的责任。
回头想一想,诸如此类的话其实在很多人那里我们都听到过,朱信厚对于朱学名的父爱,并没有他表面上的辛苦来的那么深厚。”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反过来也未必就不是一样的,毕竟一样米养百样人,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对自己的子女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然血缘之爱的。”纪渊听完夏青的感慨,很自然的接了一句,说完之后忽然又意识到坐在旁边副驾驶上的夏青,觉得有些不对,忙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抱歉。”
“你干嘛要跟我道歉啊?”夏青失笑,“你说的一点没错,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里,能跑能跳,生活自理,经济基本独立,饶是如此,我爸妈都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愿意分出来跟我加深一下我们之间的交情,更何况朱学名的那种情况,他母亲都因为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选择了自杀,朱信厚天长日久之后觉得负担太重,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纪渊扭头看了夏青一眼,见她表情淡然,语气也很平静,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最终也只能化作一生叹息,没有说什么。
“从咱们了解情况的过程中收集到的一些信息来看,朱信厚在丧妻之前和丧妻之后,或者再精确一点,在朱学名出事前后,对待工作和生活等等的态度也有不小的区别,基本上也不算是一个人前人后表里如一的人,那么他在某种程度上和邓飞光一拍即合也是很说得通的。”夏青继续说,“之前咱们的推断是,朱信厚有可能是出于某种想法,可能想要舍得一身剐,给儿子赚一些钱保障后半辈子的生活,现在看来,咱们应该是想错了。
朱信厚很有可能是被邓飞光给撺掇着,起了坏心思,想要一劳永逸的甩掉朱学名这个包袱和累赘,并且在甩掉包袱的过程中最好还能顺便获利!
只不过我现在没有想通的是,这里面到底岔子出在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朱信厚在咨询了那么长时间的意外死亡保险之后,并没有购买任何这方面的保险产品,而在他没有购买保险的情况下,他和朱学名还是出了事呢?”
纪渊耳朵听着夏青的分析,眼睛注视着前方的公路,:“从咱们之前的接触,包括老逯的介绍,不难看出陈和是一个对自己的情绪缺乏自制力的人,在他入狱之前,他的父母和大姐因为嫌弃他不上进不争气,对他几乎已经是一种完全放弃的态度,唯一对他好的亲人就只有他的二姐,并且他二姐在他入狱之后也经常回去看望他,总结一下就是说,陈和的二姐相当于陈和的精神支柱。
一个入狱十几年,进去的时候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现在已经四十出头,变成了一个中年人,陈和对于外面的一切必然充满了惶恐和陌生,这种情况下,作为精神支柱的姐姐就变得尤为重要,姐姐相当于是衔接了陈和与外界社会的一个桥梁,也象征着陈和新生活的起点。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陈和刑满释放,出狱后去投奔姐姐,这时候发现姐姐其实已经死去多年,之后看到姐夫和外甥的生活现状,了解到姐姐当初寻短见的前因后果,他会痛苦,但或许痛苦的同时,还会多一点理解。但是如果他知道这些的时候,还在监狱里,消息相对闭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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