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夏天的,外面酷日晒的很,县里的主街道上却还不少上半身扎了个短衣的汉子们守在那等着活干。 他们县里这几年因为出了个专门给有钱人玩乐交流的地方,所以来来往往慕名而来的有钱人不少,而等到他们玩够了,也许会买上一大堆的特产,到时候拿不了,可不就是要雇驴车了吗? 要说是,这几年县里的新鲜玩意可真是不少。 什么竹子牌,还有什么旱冰,就连吃的东西都能玩出花来,最重要的是,听说有一种神奇的汤药,只要喝个十天半个月的,能够解决男人的难言之隐。 这种药自然是价值不菲的,听说一开始价格还是很便宜的,自从被一个大户人家发现了之后,就买下了药方子,然后又请了名医,在这个汤药里面多加了许多的珍贵药材,价格这才猛地起来。 如今街道上还有人在卖第一版本的汤药,药效肯定是不如那个加了许多珍贵药材的后来版本的,但普通的老百姓买的起啊。 后来版本的也不缺人买。 毕竟之前这玩意虽然药效好,但许多人家都自持身份,不愿意买。 更何况,和那些只要看见效果就愿意买的纨绔们不同,成年人想的要更加多一些。 比如,你说这个东西它管用,那它的价格为什么这么便宜(相对于其他管用的药来说)呢?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便宜没好货。 因为它便宜就代表它里面的药材肯定也便宜,而一般很有用的药材是不会便宜的。 于是,许多有钱人家说不买就是不买。 等到这个泥鳅汤传言被大户人家给买了方子,又请了名医往里面加上了昂贵的药材,同时价格也变得昂贵无比后,这些人就开始买了。 价格贵才对,要是东西不好他们敢把这个价格标价的这么贵吗?!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人家是比较中等的家产,属于不是小老百姓,但也不是什么权贵,这些昂贵的汤药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但抱着“贵的东西一定比便宜的好”这种思想,还是咬咬牙买了下来。 而在这里等着的驴车就是等着这种人家买完东西。 那些十分有钱的人家肯定是不用的,但要是那种家境比较殷实,或者就在这附近,早上走过来玩到了晚上的,一般都是家里没车的。 这个时候他们要是想省点劲,就得雇驴车了。 自从县里出了许多新鲜玩意,来了很多来这里买买买玩玩玩的客人之后,许多原本苦于挣不到钱的小老百姓也都发现了新的挣钱方法。 比如说如今正跟这些汉子一样,穿着短衣安静守在自家驴车前等着客人的刘虎二一样。 刘虎二是家中老二,上面本来有个哥哥叫虎大,家里日子难过的时候得了病没钱诊治死了,刘虎二就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丁。 后来娶了媳妇,媳妇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他就琢磨着得想个别的法子挣钱,不能总靠着在地里干活,不然万一再碰上之前那年景,地里不挣钱了,他怎么养活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家里老父亲老母亲。 这么想着,刘虎二就凑了钱,买了驴车,正赶上这几年县里来人多,他也是狠狠赚了一笔,在家里盖上了一个新房子。 只是最近越来越多人发现了赶驴车这个职业蛮赚钱,也有越来越多的汉子加入进来。 之前就小猫两三只的时候,刘虎二能轻松地接到活,结果到了现在,他也需要竞争了,每次有客人来的时候,他都尽量站的精神一点,再努力忍着别扭上前介绍自己跑过很多趟,特别熟练,希望客人能够选上自己。 今天也是这样,刘虎二被太阳晒得热,想去阴凉处避着吧,又怕自己一走这个地方就让人家给占了,一会又拉不到客人,于是只能就这么忍着热等着。 正等着,突然安静的车夫前面传来一阵喧嚣。 “小公子,选我吧,我这驴跑的快,肯定很快能把你拉回家。” “小公子,选我选我,我这车里面凉快。” “选我……” 一听这个声音,刘虎二就精神起来了,这一听就是有客人来了,他连忙三两步跑上去,想要也去竞争一下。 结果还没跑上前呢,人群里就走出来一个穿着县学校服,一身清清爽爽的少年来。 他看上去大约有十五六岁,五官十分好看,皮肤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公子,气质也好,轻轻一笑就能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一出来对上刘虎二的脸,他笑道:“刘叔,您这有活吗?” 刘虎二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连忙摇头;“没活没活,举人老爷你往这边走,我那车上凉快。” “叫我青恩就好了,我们可是一个村子的,这么生疏干什么。” “要的要的,你可是举人老爷啊。” 刘虎二把路让出来,让段青恩先往前面走了,然后在身后一众车夫羡慕的视线下挺胸抬头的跟了上去。 他们羡慕他是应该的。 因为他们可没有一个在县学上学,每次回家都要坐他们车的同村举人老爷。 在这些车夫中,刘虎二的腰杆子一直都挺硬的。 因为他们村里出了个举人老爷。 段家的段青恩,才十几岁大,就是举人了,今年马上又要去考进士。 这年头,一个村子里出了个举人的话,那就是全村人都受益。 就好比刘虎二,他每次来县里,都在聊天的时候故意说一下他们村里有个举人老爷,人特别随和,学问好不说,长相也好,每次县学放假了,都会坐他的车回家。 他不好意思收钱,人家举人老爷还硬要给,说是要是不收钱,下次就不坐他的车了。 刘虎二这样自然不光是为了炫耀自己有个稳定顾客,而是在暗示听到他说话的人,他可是跟举人是同村,举人和他可是有交情的。 出门在外,对于普通的车夫来说总是诸多不便。 比如说衙役赶人啊,或者是有人坐了车不给钱啊,或者是地痞流|氓看他们都不是县里本地人想要勒索欺负啊。 反正各种事。 但是刘虎二就从来不怕这些。 其他车夫担心的这些人,都怕举人,每次都会因为他是举人老爷的同村而不敢招惹他,生怕惹了是非。 段青恩考上举人的时候,全村人说话都大声了不少,他娘更是一口气把家里攒着的鸡蛋都送去了段家,那时候他还觉得他娘思想奇怪,那段家出了一个举人老爷,关他们家什么事。 但是现在,他已经彻底明白为什么老一辈的人都那么高兴了。 自从他们村里出了个举人的事传出去后,往年每年来收税时都要行事嚣张,要求他们多给或者在家里乱翻的衙役们都客气多了,不光没做什么,反而各个态度好的不行。 还有以前一些地痞总是要来村里偷鸡摸狗,要是被人逮到了就不认账,或者直接豁出去说你不乐意就报官把老子送进去,反正老子是不会赔钱的。 那谁敢报官啊,这地痞可是成群结队的,村里人都是本分老实人家,万一真的把这一个送进去了,剩下那些过来报仇,他们可不敢冒险。 但自从段青恩考上举人后,这些地痞就自动自发的在村中人视线中消失了,别说偷鸡摸狗了,他们村子里的人出去了要是说是段家村的,这些人远远看上一眼就走了。 因为举人是可以见官不跪的,他们还有能直接见县令的权利,虽然一般的举人也不会说见官员就见吧,但人家能直接跟县里最大的官见面,就足够让这些人害怕了。 而且段青恩是在县学考上举人的,县学三年前一共出了三个举人,其中两个都是有根底的人,段青恩和他们每天一起上课一起下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什么的,能没有培养一点感情吗? 同窗之间的感情那多深厚那谁能说了算的。 万一得罪了一个等同于得罪了三个和他们背后的家长,岂不是直接等死了。 总之如今段家在村子里别提多受欢迎了,段青恩更是直接就相当于段家村的保护神。 反正就是地位很高就是了。 刘虎二拉着他们的保护神,就朝着段家村方向去了,一路上他不敢吱声,生怕打扰到了段青恩,倒是段青恩,主动掀开帘子问候:“刘叔,真是多谢您了,每次都拉我回去。” “举人老爷你这也是照顾我生意,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不知道啊,这最近拉人的车夫越来越多,我们也越来越不好接到客人了,你每次来都直接选我,他们不知道多羡慕我呢。” “人太多吗?” “是啊。”刘虎二刚说完,突然灵光一闪,小心翼翼的问道;“举人老爷,你看,你读书多,人也聪明,能不能帮我想想,我得怎么做那些客人才能选我,这每次一来了客人一堆人挤上去,我实在是挤不过人家。” 段青恩点点头,很有同感。 自从他和张道远一起搞了个旱冰场,又挖掘出了各种赚钱的新玩具之后,县里的人就越多越多,车夫也跟着多了起来。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又不敢靠近怕弄脏他衣服,又凑得近近的推销自己,简直要把他给包围了。 要不是记得照顾同村人生意,段青恩刚才就随便点了一个人坐上车了。 他想了一下,提建议道;“刘叔,您看这样,能大老远来我们县里玩的人基本上都不是农户,家里也不怎么缺钱,他们必然是更加讲究的,不如您回家后把马车里里外外擦干净,每天擦一边,再给自己买一身拿得出手的新衣裳,每天把自己也拾掇一边,那些人见这么多车夫里,您和您的车最显眼,自然就会选您了。” 这方法也和出租车类似。 一辆干干净净的出租车和邋里邋遢的出租车,客人当然会选择干干净净了。 刘虎二听了觉得有理,当即点头:“多谢举人老爷,我回去就把车擦干净,再让娘子拿好布料给我做一身衣裳。” 闲聊完了,段青恩才提起段家人;“不知我不在家的这几个月,我家里还好吗?” 马上要到了进京赶考考举人的时候了,县学里一共就他们三个举人,夫子们简直恨不得住在他们宿舍里,日日夜夜都讲解知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