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样笨,朕教你。”(……-《承欢》
第(2/3)页
谁都知道阿妧出身低微,见识短浅,且只在太后身边当着月余的大宫女,先前她的经历只要有心就能查到,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如不是有张貌美如花的脸,断不会到皇上身边服侍。
阿妧在心里笑笑,敬妃若以为这点子小事就能刺激到她,那就错了。
她款款起身,落落大方的道:“妾身不懂这些风雅之事,只怕会让娘娘见笑。”
“熙妹妹可别谦虚,先前听说熙妹妹曾在清凉苑伴驾,那里可有皇上收藏的不少书画。”敬妃虽是对阿妧说话,目光确是望着郑贵妃的。“能陪皇上品评书画,熙妹妹定然颇有见解。”
那日,景和宫可也去人了,却没能到御前。
郑贵妃似是置若罔闻,不理敬妃这拙劣的挑拨。
阿妧既是已经说过自己不懂,闻言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好了,不过是后宫姐妹间寻些乐子,何必非要争个高低?”张皇后淡淡的开口。
后宫之主发话了,妃位也好,贵人也好,都是一样的人。
贤妃笑着恭维道:“娘娘说的是,妾身们这点子微末技艺,不过是讨您和皇上的欢心罢了。”
她的话音未落,虽是宫妃们都跟着附和,心里却是不屑的。
贤妃跟刘太妃一样,不过是懂得奉承皇后、太后,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引起话题的敬妃讪讪的不再开口,不过她看向阿妧的眼神却是轻蔑的。
低贱的宫女,也配跟她以姐妹相称。
且让她得意两日,等到赏花宴那日,必得让她知道人与人之间,生来就不同。
***
绣春阁。
听到要作画这件事,阿妧跟着去了苏贵人处。
“苏姐姐,在坤仪宫时见你神色有些不自然。”阿妧知道这是可以交好机会,低声道:“恕妹妹僭越,我能问问缘故吗?”
这些日子跟阿妧接触,苏贵人觉得阿妧可交,且她得宠又间接帮了自己,便不准备隐瞒。
“你该瞧见过我的手指,已经不复先前灵活。”苏贵人伸出手,露出了她的伤处。“上次新年后宫宫妃们聚在一起写对子,混乱时我被人踩伤了手。”
阿妧虽是已经探听过,可近距离见到那关节扭曲的手指,还是愕然睁大了眼。
“是谁下这样的狠手!”阿妧想起苏贵人教她描红,那一手好字,真真是可惜。
苏贵人淡淡道:“如今宫中最得宠的,还有哪一位?”
“郑贵妃?”阿妧觉得郑贵妃做这事简直没意义,这是后宫又不是考科举,字好看又不代表能得宠!
“当日皇上不过夸了一句,我的字好看。”说着,苏贵人眼神中闪过一抹冷色。“郑贵妃自然不用动手,甚至都不必开口,只一个不耐的神色,自然有人愿意出头。”
这就是当初的吴充媛了,她或许未曾想过,当时借贵妃的势张扬,没多久自己被降。
“不止是跋扈,简直是在折辱人!”阿妧轻轻抚过她的手指,低声道:“请姐姐放心,妹妹会帮你出这口气。”
阿妧本就跟郑贵妃不对付,苏贵人笑笑,没有婉拒。
“这些日子我教你写字,已经有了些起色,可画画除了技巧,更要有灵气。”苏贵人有心帮阿妧,却有些束手无策,阿妧在画画上天分不高。
阿妧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姐姐该知道,今日敬妃嘲讽我,就是要让我出丑。”阿妧则是很坦然,大大方方的道:“若不让她们如愿,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苦心?”
宫妃大多出自世家,自小就是被精心栽培的,琴棋书画信手拈来。
她知道自己比不过。
“姐姐不必担心我,有件事要姐姐帮忙。”阿妧并没发愁,转而道:“姐姐借我一些入门的画册,再那些纸笔颜料给我,就足够了。”
苏贵人点点头,道:“这都容易,你心里有数就好。”
***
阿妧在凝汐阁用过了午膳后,并没有午歇。
她带人去了御花园,且让桂兴和桂平带着她从苏贵人处拿来的纸笔颜料。
“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朱蕊有些不解道:“若您想看着花木练习,奴婢让人去折些花枝来就好。”
阿妧摇了摇头,她在御花园中选好了位置,一个背靠假山,三面朗阔的凉亭。
“今日就看一看我的运气。”阿妧命人在凉亭的石桌上铺开纸笔,像模像样的提起笔。
自家主子这画技——
朱蕊不忍心打击她,见阿妧专心致志的涂涂抹抹,心里不由发愁,怕是那日主子少不得出丑一次了。
一张,两张……直到第七张,主子还劲头十足。
“你这是画的什么?”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阿妧手下的笔一顿,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来人正是赵峋。
阿妧收了笔,下意识的动作不是行礼,而是要把自己作画的纸都藏起来。她手忙脚乱的找没画过的纸张,掩耳盗铃似的将自己的画纸覆盖上。
“皇、皇上,您来了。”阿妧忙完后,才挤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
这条路是从福宁殿到清凉苑的必经之路,却又不会过于显眼。
赵峋之所以发现她,是因她今日穿了条海棠红色的宫装,远远望去在浓绿色的树荫中格外显眼。
“有什么不能让朕看的?”赵峋挑了挑眉,那双向来沉静的墨色眸子,罕见的透了些兴趣。
他走到了阿妧身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按在阿妧的手上,阿妧被他圈在怀中,一时间动弹不得。
论力气,阿妧自然是比不过赵峋的。
“您要看也可以。”僵持片刻,阿妧败下阵来。她特意强调道:“但是说好了,您不准笑话妾身。”
眼前那双粉嫩柔软的唇瓣阖动,格外诱人。赵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欺身压了下来。流连了片刻后,他才放开了阿妧。
“皇上,您,您……”阿妧瓷白的面庞上生出淡粉色,她说不下去,只好扭过身。
赵峋将人带到自己怀中,预备无论阿妧画得如何,都夸一句,为着方才讨到的那点子甜。
“这是……葡萄?”赵峋努力的辨认了片刻,勉强看出了形状。“不错,很有些写意画的风范。”
平心而论,阿妧画得惨不忍睹,他能说出口,已是照顾她的情绪。
听了他的话,阿妧不由露出沮丧的神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