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诉衷情(二更合一)……-《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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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给皇上请安。”
见赵峋走了进来,张皇后等人忙都起身给皇上请安。
阿妧本就跪在地上,听到声音忙跪直了身子。
赵峋并未分给阿妧半分眼神,玄色的衣角与她擦身而过,直接走了过去。
帝后二人同坐,三妃坐在两侧,愈发显得阿妧势单力薄。
“查出什么了?”赵峋神色中透着几分淡漠,也没有偏袒她的意思。
张皇后见状,恭声道:“回皇上的话,在熙贵人的香囊中发现了些致人滑胎的药材,妾身正在带着贵妃她们一同审问。”
赵峋的目光落在阿妧身上,只见她那双漂亮的杏眸中因自己的到来,似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请皇上明察,妾身确实没有害过卫容华。”阿妧神色执拗的坚持为自己解释。
见她不死心,郑贵妃命人将香囊呈了上来。
赵峋取过来拿在手中,确实是她那日佩在身上的香囊。他之所以能记住,是那日就觉得眼熟,后来望见阿妧发鬓上的簪子,想起了阿妧正是比照着自己赐下发簪上的蝴蝶样式而做。
他赏赐过阿妧许多华丽贵重的珠宝,她却最喜欢这个,时时戴在鬓间。
“你这药材,从何而来?”赵峋明知故问。
自赵峋进来后所表现出的态度,阿妧就知道他不会袒护自己,哪怕在这件事中,她真的是无辜的。
“皇上,妾身说不知道是怎么放进去的,您相信吗?”阿妧望着赵峋,她语气恳切的道:“这蝴蝶香囊是妾身最喜欢的,断不会用它做害人的人。”
更可况,这还是您赏赐的。
对上那道炙热又真诚的目光,赵峋心中有了两分动摇,面上却不显。
郑贵妃岂能容阿妧在赵峋面前博取可怜,见赵峋没出声,她当机立断道:“熙贵人,你若说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今日之事是没法糊弄过去的。”
“妾身真的没做过,不知是何人栽赃,自然无法辩解。”阿妧等了片刻,像是终于心灰意冷。“妾身,求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妾身从未有过谋害皇嗣的举动。”
郑贵妃冷笑道:“别以为死扛到底,无人能奈何你。”
阿妧骤然抬眸,眼神清冷而镇定。
“若妾身有谋害皇嗣之意,就请上天惩罚妾身被皇上厌弃,一生都不能皇上诞育子嗣。”她这话说得狠绝,掷地有声。“反之亦然,有谁陷害我,亦会遭此报应!”
她最后称呼都乱了,显然是强压着怨气说出来的。
“你——”郑贵妃气急,霍然起身道:“你敢在本宫面前放肆?你以为这般大放厥词,就能逃脱惩罚?”
淑妃忙拉着贵妃坐下。
赵峋看向阿妧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好了,熙贵人也别激动,一切尚待查明。”淑妃神色温和的道:“若你真的无辜,皇上和皇后娘娘自然会还你公道。”
“皇上,该将熙贵人带下去严刑逼供,这般和风细雨的询问,她是不会说的。”郑贵妃眉目间染上一丝戾气,必须借此机会将阿妧除去。
贤妃看张皇后的眼神行事,不得不站在贵妃对面。“皇上,熙贵人体弱,怕是禁不起拷问,妾身想着将熙贵人关禁闭就可——”
“将熙贵人带到静思轩,命人严加看管,不许用刑。”赵峋眉眼皆是冷峻之色,语气时不容置疑的冷硬。
郑贵妃虽是有些不满,想到静思轩已是冷宫的范畴,皇上没有采纳贤妃的建议,心中对阿妧已有怀疑。她掩去眼中的不甘,到底仍旧坐了回去。
阿妧再没为自己辩驳一句,神色麻木的被人带出了坤仪宫。
“她香囊中所携带的剂量是多少?”赵峋等她离开,问张皇后道:“即便她位置离卫容华近,混着和别的香料,真的能闻一闻就令卫容华险些小产?”
张皇后闻言,便听出皇上心里还是想偏着阿妧的,她心中一松,忙道:“仅有这个香囊,再没别的了。”
“皇上,既是熙贵人有这样的药材,大可以直接下到卫容华的饮食中。”郑贵妃见赵峋似是在为阿妧开脱,急急的道:“她想接触卫容华的饮食不难。”
赵峋淡淡的道:“那她为何还随身佩着香囊,也没处理掉?偏等着人来发现?”
郑贵妃愕然。
“朕无心偏袒谁。”赵峋起身,警告似的望向她们四人。“但朕也绝不容许因着自己的私人恩怨,借机行构陷之举。”
郑贵妃咬紧下唇,眼神倔强而不肯认输。
“朕只看证据。”赵峋说完,拂袖离去。
张皇后心中俱是一凛,皇上这是在敲打她们,他不会偏听偏信,谁的话都是。
等赵峋走后,郑贵妃头一个气冲冲的离开了,淑妃紧接着告退,贤妃留下陪皇后说话。
“娘娘,皇上总要顾忌阿妧是太后娘娘的人罢?”贤妃试探着道:“若真的查到阿妧头上……”
张皇后摆了摆手,正色道:“就按照皇上说的,秉公处理,哪怕真的是阿妧,也绝不姑息。”
贤妃眼神闪了闪,答应下来。
***
静思轩。
阿妧被关到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她环顾四周,很是简陋,只勉强能住。
她知道这里,犯了错、失宠的宫妃会被短暂的关到这里,只有极少数人能复位,多数人会被打入冷宫孤老终生。
赵峋果然没替她开脱半句,这是阿妧早就料到的。
纵然她说了这香囊是赵峋御赐又如何,大概会让她背上更大的罪名。
倒不如她在皇上面前只扮演一个伤心的可怜人,兴许能让赵峋那颗冷硬的心,有所触动。
大概正是她的识趣,皇上将她放到这里,虽然看起来是幽禁了她,实则也没人能趁机伤害她。
毕竟给她喂点毒药,说她畏罪自尽也不是不能办到。
夜色已深。
阿妧没有半点睡意,抱膝坐在榻上,目光空茫茫无处着落,兀自出神。
忽然,门外传来响动。
“主子,奴婢来了!”说话的人是朱蕊,她快步走了进来。
阿妧面露惊讶之色,从榻上起身。
“主子,这儿如此简陋,您受苦了!”朱蕊见这里连杯热水也无,床上甚至连被子都没有,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您披上奴婢的罢,避避寒。”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主子前几日才服了药,身子不大好。
“我临时被带到这儿,想来她们没来得准备。”阿妧倒是很平静,并没因此就慌了神。她没有接着朱蕊的衣裳,“你快穿上,若你生病了,谁来照顾我?”
朱蕊还想说话,阿妧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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