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三皇子面上又羞又怕,身形往下一跌,跪在那里,不敢动了。 钟念月悄悄吐了口气。 晋朔帝的确是有些吓人,哪怕他面容温和文雅,可骨子里的强势冷酷是掩不住的。 不过高炳不是太子的老师么? 钟念月一下想起来,她刚进到国子监的时候,好像正听见三皇子同旁人炫耀来着,说高大学士要为他授课了。 有那么一瞬间,钟念月几乎都要以为,晋朔帝是在逗着自己的蠢货儿子玩儿了,顺便再把妄图站队的高炳狠狠踹了一脚。 高炳是太子师,到三皇子麾下,自然不被信任,同样,他也怕不被信任,更怕被太子记恨。 这回事件一出,不管高炳教了几天三皇子,挨这么一下责罚,师生隔阂自然更深了。 那还玩儿个屁呀? 啊,反正都不关她的事。 打得好!打激烈点! 太子打死最好啦! 钟念月忍不住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这边气氛正紧张着呢,见她像是困了,孟公公又是好一阵哭笑不得。 晋朔帝倒也没只骂三皇子,太子也得了一句:“上行下效,兄长若是没有带好头,又如何指望弟弟恭敬?” 如此各打三十大板,只不过三皇子被打得尤其重一点。 祁瀚躬身应了,言之凿凿说自己定然好生检讨改正。 三皇子还傻跪在那里不动。 钟念月都禁不住歪了歪头。 这三皇子又恶又蠢,祁瀚和他站一块儿,都算矮子里拔出了个高子。难怪祁瀚做男主了。 “下去罢。”晋朔帝大概并不喜欢处置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眼睛也不眨地就让他们滚了。 钟大人却是没能插上几句话,便这样结束了。 他这张素来古板正经的脸,此刻却用尽了浑身力气冲女儿挤眉弄眼,指望着她赶紧和自己一块儿悄然退场。 而这厢钟念月把手炉塞回给孟公公,还道:“公公,里面点的什么?怪香的。” 答话的却是晋朔帝:“点的是沉水香,拢在手中,就会将袖子也染上香气。” 钟念月忙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子。 晋朔帝盯着她因为低头而露出来的脑袋顶,又扫过她发髻边上颤颤巍巍的花枝簪。 晋朔帝问:“困了?” 钟大人皱着眉,开始深思,在这大殿上听陛下训人,却听得犯起了困,这算作御前失仪么? 这厢钟念月点头,懒声懒气道:“我今日第一回去国子监,哪晓得那样早就要起床……是我那伴读将我从暖洋洋的被窝里拽出来的。吃了没两口早膳,迎着冷风就去读书了。” 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说着说着,眼底的水光都变得盈盈动荡起来。 “没成想国子监里又大得很,里头也一样不许坐轿子。走了不远的路,实在累得慌。”钟念月睫毛轻颤两下,“也困死了。” 是娇气得厉害。 晋朔帝一面心想,一面又觉得有趣,听她如与亲近的人撒娇话家常一般,嘘嘘叨叨、嘀嘀咕咕,也觉得并不厌烦,相反,还有几分可爱可怜。 他身为帝王,见过无数珍宝。 他却是头一回见着,比珍宝还要娇气脆弱,又光芒璨璨,须要悉心养起来的人。 太子这样木讷笨拙的人,将她捧在手中,岂不是一个不经意就能摔碎了去? 晋朔帝脑中蓦地闪现过这个念头。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