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录:华藏寺(四)-《笛上春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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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寺丞也发现其中怪异,偏头瞄了下门口的子苦,然后凑近赵重幻低声道:“一个僧人怎么会抄录一首闺阁幽情之作?”

    赵重幻远山眉微挑,李寺丞马上心领神会。

    于是,他们将那首《山园小梅》也找出来,与这首《长相思》的字迹一一多照,但是,不消顷刻二人便发现这两首诗词的字迹并非出于一人之手。

    “不大像同一人的笔迹!”

    李寺丞拿起写有《山园小梅》的纸张反复对照,有些奇怪地咂摸了下嘴巴,倏尔似发现甚般压低声音道,“这首《长相思》的字迹更加秀气一些!难道是个女子的笔墨?”

    赵重幻星眸如练,沉吟着转身走到一侧的书架之上,随意翻出一本有些旧的《丹经》,果然其中有翻阅者留下的批注字迹。

    她将书册拿过来,与《山园小梅》上字迹又细细对照一番,李寺丞也倾身看过来——

    “这两份的字迹比较相似!你看,此人的弯钩比较有力!还有这个‘水’字,书写的人喜欢左边中间有些分开写!”李寺丞一边看一边有理有据地指出其中相似之处。

    赵重幻颔首同意,也低声道:“想来这两句诗跟《丹经》上的批注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这张碎的纸张与案上其他的黄棉纸也并无二致——”

    也就说这首闺阁幽情之作很大可能是寺内僧侣所写。

    思索了下,赵重幻回身看向门边恭谨而立的子苦,无意间与对方冷邃而警惕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见她忽然看向自己,子苦遽然低下了头,赵重幻的眸色不禁若有所思地轻粼了下。

    顿了顿,她道:“子苦师父,麻烦过来一下!”

    子苦闻言抬头赶紧走过来。

    “施主!”他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一身石莲褐的僧衣,姿态恭顺。

    赵重幻指着几案上《丹经》与《山园小梅》的笔墨:“子苦师父可知道这笔墨是何人所留?”

    子苦看了看笃定道:“这应该是了凡师叔的笔迹!”

    “那这个呢?”李寺丞指着案上一堆碎屑拼起来的纸张。

    子苦细细看完,立刻低声念了一句佛号,神色有些迟疑起来:“这,小僧看不出来!”

    “与寺内其他师父的笔迹都不一样吗?”赵重幻问。

    子苦摇头,却也并不太确定。

    赵重幻目光凝然,敲着几案顿了须臾,然乎道:“令师叔离开后这药庐后可有其他人进来过?”

    “应该不曾,师叔出远门后便锁上了!”子苦道。

    “那也就是说这个被撕掉的纸张是令师叔自己丢进去的!这可是一首闺阁相思之作,华藏寺乃红尘方外之地,有人却写下如此一首词作,不显得诡异吗?”李寺丞忍不住咄咄道。

    子苦顿时一脸惶恐,目光无措,嗫嚅着不敢往下接话。

    “寺丞大人言重了——”忽然外面传来了因方丈匆忙的声音,转瞬他便出现在药庐门口。

    赵重幻看向了因方丈急切辩解的着恼神情,眸色转为深邃。

    后面廖莹中的身影也跟进来。

    连竹林中闲适赏景的谢长怀亦不由一脸打量地望着庐内情形,继而捡步而来。

    了因方丈大步走到李寺丞面前,合什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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