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录:谓卿云-《笛上春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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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重幻一愣,这才想起来瞥一眼自己还牢牢攥在左手上的皂囊。

    “对啊,这皂囊内有什么?”

    她忙不迭地打开,往手心倒了倒,一个精巧雅致的小瓠掉了出来。

    赵重幻一见此物,手一僵,莫名怔住——

    脑中一时竟然飞快闪过某些模糊的片段,如同梦境中那场大火中的逃跑,在她脑海里纵越翻腾,令她的头部蓦然又隐隐作痛起来。

    这个比她的小指甲盖还要小一圈的象齿所制的小瓠作何如此熟悉?

    她在何处见过吗?

    她蹙起眉,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拨了拨象齿瓠,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

    随后她隐约似想到什么般,下意识又捏着象齿瓠举起来手,眯起眼透着花格绫窗的光线细细察看象齿瓠的内部——

    果然,象齿瓠的内壁上确然雕刻着两行纤毫毕现的小字,字迹虽小,却笔力浑厚,圆润雅致,颇有芒毫春秋之意。

    “这雕刻之人功力不俗!”她不免啧啧称奇,“不比三师兄的功夫差!不过,这小瓠——我怎的感觉在何处见过?”

    张继先凝着她疑惑思索的眸,齿关轻叩了下。

    “此物,就是你的!”他默了默道。

    “我的?”赵重幻诧异不已,“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细致又端详了一番,随后将象齿瓠放回皂囊内。

    “师叔救我时,不是说我除了一身邋里邋遢的衣裳外,身无长物吗?怎么居然还带着这么贵重的小物什?”

    象齿所雕之物虽然临安城中并不鲜见,但是价格却也不菲,能购买把玩的,绝非贫家陋户。况且内中所刻之字,表达的又是一种祥瑞之兆,显然寓意不凡。

    “卿美,嘉云,谓之卿云!”张继先默了片刻,才淡淡吐出一句。

    正垂眸细思的赵重幻闻言浑身遽然一震,霍地抬眸看着对方。

    “卿美,嘉云?谓之卿云?”

    她失神地嗫嚅重复着,字字句句,宛若魔咒,激得她头部那嗡嗡的疼痛之感愈发如同钝刀切骨,一下一下,不致命,却噬人。

    而这一刻,恍惚间,她似才堪破了一个隐秘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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