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录:形无形-《笛上春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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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娘,如何认识小人的?”鲁星河结结巴巴道。
他吃惊地想凑进些,可一时又有些忌惮门边钱珩那严肃警戒的目光,脚下不由也生出几分踌躇来。
赵重幻笑:“抱歉,在下赵重幻,我们曾在平章府见过!”
听闻此言,鲁星河圆睁的眼顿时使劲地眨了又眨,脑中马上浮现的却是那日平章府内清情形,彼时确实有个一心既为隗槐疗伤又替其辩解的少年。
“可,可——”他翕翕唇,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委实无法将眼前的这位天仙跟记忆中那位实在是有些丑怪的少年画上等号。
但是,他心上遽然狂跳地意识到一桩真相——原来那少年竟然是个女子假扮的。
他虽不了解对方到底是何底细,但是此时此刻,她却能这般从容地出现在临安府的大牢中,不但身边伴有随扈跟女使,甚至连狱卒也恭恭敬敬的,显然她的身份非同寻常。
思及此,鲁星河的喉咙口越发干涩,更吐不出一个字来。
“正是在下!”
赵重幻自然明白他的惊诧,却也未多做解释,只抬手恭敬一礼。
“隗槐是我至交,所以多谢鲁小哥当日能在羊角巷救他一命!”
“不、不敢、不敢!”鲁星河闻言慌忙摆手,“小人学的便是救人的手艺,哪里有见死不救之理!”
赵重幻浅笑了下。
继而她沉敛神色,让彤娘进来在一旁替她点蜡照明,自她左眼失明,眼力便也越发不济。
门外的彤娘闻言马上走进来。
她放下手上拎着的食盒以及包袱,随后便从袖中掏出赵重幻之前在御街上采买时让她提前预备的火折及蜡烛,火折轻轻一吹,瞬间就点亮牢间的终日昏暗。
就着烛火,赵重幻走到隗槐所躺的草榻之前。
此刻她眼前豁然清晰,而跃入眼帘的一切却令她瞳底骤地殷红,鼻头发酸——
乱糟糟的稻草之上,隗槐狼狈地朝外侧卧,一条粗布的薄被耷拉在他胸前,身子蜷缩成团,脑后的重伤导致他连翻身都甚为困难,长久保持一个姿势令他呼吸都有些发沉。
烛火下,他的脸色确实比那日在平章府初见的惨白已经好转不少,但是唇色还是有些灰白,卷着几许干皮,显得憔悴而虚弱,全无一丝平日里爽朗、热情又略显傻气的劲头。
监牢这般简陋阴湿的环境,对重伤之人而言,着实算不得是个疗伤的佳处!
草榻旁边的地上零零散散地丢着几个瓷瓶,还有一个水罐并一只破碗,都裹着横七竖八的稻草凌乱地被堆放在一处。
“哦,这些是那位白大夫开的药!”鲁星河指着瓷瓶小心翼翼道,“白大夫每日会送煎好的药来,今日已经来过了!不过他说,隗槐今日应该能醒的!”
赵重幻点点头,在草榻旁坐了下来,探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切住隗槐的脉搏,默默感受他血脉中的活力。
对于隗槐,赵重幻是既有愧又有惑。
一方面当初因为两难而无法为其解冤是为愧;而另一方面,那日为他重新包扎伤口时,她也发现他的后脑处并不像酒醉摔倒而磕伤的,更像是有人用重物猛砸所致。
这几日她心中始终有疑未解,但是之前没有机会,如今终可亲见一面,她势必要探究清楚其中端倪!
若是当真有人几欲暗害于他,她发誓一定会替他将凶手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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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姑娘的医术看来也甚是高明!”
鲁星河望着赵重幻娴熟的动作不由钦佩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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