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录:双丝网-《笛上春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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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让他们在那长枪抑或还是木鸿声身上动了甚手脚对吧?如今想来,那把火确然起得也甚为及时!”

    “那把火不过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他眸底幽光一闪,转而有些冷峭道,“但是,木鸿声这个人确实也触了我的底线!一把火,算是一点教训!”

    “看来王进也触了你的底线了!”她揶揄。

    谢长怀挑挑眉,不置可否。

    赵重幻醒悟地点点头,旋即又似笑非笑地定定望着他,轻声问道,“我自曝身份之举亦在你的谋划之内吗?”

    谢长怀并未言语,惟迎视着她,一时二人目光缠绕在一处。

    “看来是的!但是,为何呢?”

    赵重幻望进他墨黑的瞳,似在探寻,又似自言。

    寻根究底到了这一步,倒委实有些参不透他的意图,见他不语,她便拧着眉也沉默了下来。

    谢长怀看着她,邃若空山的眸沉敛安静,但是于无人能察的深处却隐隐似有几分风云动荡,不绝如缕。

    过了片刻,她却敲敲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似乎放弃了苦思冥想的尝试,咕哝道:“想多了头痛!算了,不想了!”

    随之,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抬手作揖,一脸兴味盎然之态:“不知长怀公子——现在,可否向小女子我透露一二呢?”

    见她笑盈盈地瞅着自己,目光坦率又赤忱,这情状令谢长怀一愣,旋即失笑,瞳底深处不为人知的风云也骤歇。

    他本能便执起她的手,再次置于自己温热的唇上又摩挲了几下——

    他今夜似乎格外偏爱这个满含宠溺的动作!

    “不准撩拨!”

    见他又开始这蛊惑人心的动作,她不禁羞涩地几欲缩回自己的手,但却屡挣不脱。

    “好好应答我的话!”她故意板起清妍的小脸睨他。

    谢长怀形容却更是肆意了几分,居然直接唇齿轻启,一下子含住将她纤细柔白的食指,还微微用力轻咬了一下。

    赵重幻霎时倒抽一口气,直觉一股酥麻之意窜上自己的脊骨,心尖揪缩,浑身的血脉更是直袭粉颊,骤地满面霞色绯然。

    “你、你——”

    她张口结舌,悸动难言,既想夺回被他轻咬的手指,可周身却又似被抽了力气般,一时松软到无以复加。

    “若我说——谋划你自曝身份确然是为了救你,你可信我?”谢长怀明知答案,却还是不自禁凑上她耳际低问一句。

    他磁醇又暗哑的声音如同他轻咬的动作一般,厮磨耳鬓,轻捶鼓膜,酥麻身心,直搅扰得眼前少女浑身僵直,不敢稍动。

    她怔忪地盯着他,纯澈的眼神若林下小鹿一般倥侗又生涩,口中却还不服气地咕哝着:“你就是故意的!”

    谢长怀闻言笑着挑起眉,眼神灼灼,不置可否。

    旋即他又轻咬她手指一下,一语双关道:“对,我就是故意的!”

    赵重幻摒住自己心口怦然不歇的骚动,用力瞪他。

    他却笑得愈发纵情恣意起来。

    “再不说实话——我便要将你撵出去了!”她羞恼更甚,娇赧地抬手捶他。

    他却眸色熠熠生辉,亮若灿星。

    接着但见他俯身就一把揽她入怀,顺势还将脸埋于她的脖颈间。

    软香温玉,新蕊娇花,他一味作乱。

    她着实被男子的气息扰乱得神魂失序,一时想推开他却又绵软无力。

    待缓了几息,她才忍不住揉捏了几下他的耳垂,娇嗔道:“真要撵你出去啦!快点好好说话!”

    片刻,埋在她脖颈间的男人才施施然抬头,眼波如粼地缓缓挣出几个字:“别撵!我说便是!”

    少女掰正他的俊脸不准其再乱动,一瞬不瞬地瞧着他,月映桃花一般的面上皆是看好戏的神气,老神在在地等他解释:“我听着呢!”

    他俯身望着她近在咫尺动人的眉眼,声柔若水:”我请母亲去求了一道太后的旨意——”

    赵重幻一怔,松开他坐了起来,神色踌躇道:“旨意?可与我相干?”

    谢长怀笑,边扶她坐定边点头。

    “所以你需要我主动现出女儿之身,好被招进宫去?”

    她不解,“可凭何由头呢?太后娘娘总不会平白无故招一个民女入宫吧,况且还是被平章大人给按了罪名的民女!”

    “如若这位民女既是状元公文大人的义女,又是谢府公子心慕之人,你说,太后娘娘会不会下这道旨意呢?”他轻抚着她的发,柔声反问。

    此言登时令赵重幻心弦乱震。

    她不由喉口有些发紧,瞳内更是若六月大雨中西湖的波浪一般,激荡起伏,涌岸流石。

    “我会连累你跟师叔的!”怔了半晌,赵重幻才挣出这一句。

    她明了他此举无异于公然与平章府对抗,即使是太后母族,亦后果难测。更何况,他在谢家本就不受待见,这番举动,势必要受到族人强烈的抨击斥责。

    谢长怀却揽她入怀,用下颌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顿了顿才低低道:“甘愿为之,何来连累一说!只要能将你从平章府先救出,其他自然有法子解开!”

    赵重幻仰头痴痴望着他。

    “又犯傻了!”他揉揉她的发。

    她笑。

    “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吗?”他端详着她动人的眉眼,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你想我怪你吗?”她自早就悟出他适才那番缠绵举动的因由,她倚在他怀中,抬手轻拂过他微微起皱的衣襟,“从你说‘信你‘二字开始,我便两不相疑了!毋论你做什么,总有你的道理!”

    她想起彼时问清轩内她满心的紧张、急迫,不由轻抓住他袖子,眸色端正,郑重其事道,“以后再遇事,你切须应允我一条——”

    他凝视着她:“你说甚么我都应允!”

    她失笑,拍拍他,随之严肃道:“你需护好自己!其他,皆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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