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参破规则又当如何?” 那人沉默下来,静静地看向人间,轻声说道:“规则不可参破。” “为什么?” “因为人间是流动的影子。”那人缓缓说道,“这是不可接受也不可原谅的事情。” 话语里的意味很是严肃,也很是愤怒,只是不知愤怒从何而来。 过了许久,那人却又平息下来。 “可惜柳三月没有死。”带剑之人有些惋惜地说道。“白风雨虽然死了,但是他是人间看不见也早就忘记了的人。” “这种事情是漫长的事情。”那人轻声说道,“不要急,慢慢来,让他们,再看看人间。” 带剑之人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看向那片大泽。 “她本就会醒来的。”那人也看向了那片大泽,“冥河之中或许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曾知道的变故,让她重新回到了这片人间。” 那人转身向着山脉北方缓缓行去。 “是我急不可耐,让她提前醒了过来。” 带剑之人长久地站在山脉之巅,看着那片大雾缓缓散去的大泽。 那些古老的,早就在岁月长河里便沉没下去的东西,正在大泽中缓缓翻涌出来。 ...... 大泽芋海。 位于云梦泽以南的这片大地之上,簇拥着近万神色肃穆的巫师鬼使。 在他们身后,便是地戍城关。 地戍城关在不久之前,还是在黄粱假都的掌控之下,只是当那些来自于南楚的大巫们离开姜洛三城,越过黄粱来到大泽边,这里的一切便脱离了控制。 人间向来以为黄粱没有多少修行巫鬼之人了。 但那是千年以前的故事。 近千年的休养,再加上悬薜院在黄粱地大肆扩张,巫师鬼使们早就恢复了元气。 正如人间所知道的那样。 云梦大泽横亘与槐安与黄粱之间,哪怕神河当初一统人间,这两片各自古老的大地,依旧是貌合神离的关系。 于是当复国的旗帜举起。 万千响应。 一人振臂,万人追随。 但南楚巫们没有振臂,他们只是沉默的,把手拢在袖子里,从南楚大地走了出来。 于是黄粱便开始蠢蠢欲动。 地戍城关里,是八十万人间大军。 黄粱自然不会有这么多的守军在云梦泽边。 那些都是来自大陆以南无尽深洋那边的人。 哪怕修行界一致认为,无尽深洋之中,不可能存在威胁到人间的庞大存在,但是旧京都,现而今的假都之中的陪帝陛下,沿袭了千年前女帝的谨慎风格,将那些守军留了下来。 只是当南楚巫来到大泽边,他们也一并追随了过来。 黄粱当然永远是黄粱,云梦大泽横在这片大陆之间一日。 两片土地便永远不可能成为和谐的一体。 此时大泽边,万千巫师安静伫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北巫道的人也在其中。 修行界一向喜欢看低巫鬼道。 南楚巫一向看低北巫道。 但在这种时刻,南巫也好,北巫也好,都是走到了一起。 在更边缘的地方,有一座低矮的青山。 山上坐着一个缺了下嘴唇的人,正在闭目坐着。北巫道公子无悲,在他身后,还有不少拢手而坐的南楚大巫,曾经去过南衣城的山来也在其中,在他身侧,坐了三个苍老的巫师——分别代表了南楚三城,都是灵巫。 以南楚巫对北巫道一贯的蔑视,自然不可能让北巫道的人与他们坐在一起。 然而云梦大泽中一些东西的重新现世。 北巫道是第一个接触到那个失落教派的存在。 也在那些庞大浩瀚的冥河之力的洗礼中,得到了最多的好处。 譬如公子无悲。 人们并不怀疑这个北巫道最出众的年轻人能够踏入灵巫之境。 但是人们从未想过他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便成了灵巫。 只是纵使如此,南楚巫对于北巫的态度,依旧算不得有多好。 来自姜洛的苍老灵巫,名叫叔禾,将目光从正在散去大雾的大泽上收了回来,看向了正在闭目静坐的公子无悲。 静坐并非养神。 而是他的神魂分了一半去了大泽那边。 鬼术之中的拘役之术。 北巫道原本不修鬼术,只是当云梦泽的东西覆盖南楚而来,他们被遗忘的血脉之中,那些原本应有的东西,也被记忆了起来。 叔禾看着公子无悲,却是讽笑一声。 “堂堂北巫道主,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了,却还在心心念念着自己兄弟的生死,未免有些可笑。” 公子无悲的声音在巫袍下传了出来。 “可笑也好,可悲也好,你们并不懂。” “如此兄弟情深?” “不知道他的生死,我睡不着觉。” 叔禾听着这一句,不住地笑着,笼着手站了起来。 “如果当初你不把他送去南衣城,现而今的北巫道,未必不能拥有两个灵巫大修。” 公子无悲似乎是在轻声笑着:“那又怎样?既然是我先来的人间,那北巫道就该是我的,而不是被分割成为两派。至于北巫道强一些弱一些,我不在意。” 叔禾身旁,那个来自高辛的灵巫忱奴却是缓缓开口说道:“看来当年人间传闻的那些事是真的了。” 黄粱关于北巫道的这两个公子,曾经流传过一个故事。 故事过于残忍,人们一般只敢在藏起来的时候议论。 那便是到底是花无悲弑母,还是花无喜弑母。 公子无悲听到这一句,沉默了很久,睁开眼看向忱奴。 “你想死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