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此剑天上来第一卷伞下人第一百三十章白冠青衣,白云清溪,陈云溪草为萤在静思湖托着腮发呆的时候,便看见丛刃一面走一面摸着脑袋穿过玉兰林中的回廊走了进来。 “你摸着自己脑袋干什么?”草为萤很是疑惑地问道。 丛刃带着剑走到了湖边,在草为萤身旁坐下,歪头歪脑地想了半天,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刚走过来就听见他们说我和神河打了一架,脑袋被打坏了,我现在正在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前面跑出去和神河打了一架,快要死了,在弥留之际做了个春秋大梦。” 草为萤只是笑着,说道:“有什么区别呢?” 丛刃于是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看了湖水中二人的倒影很久,才说道:“确实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当他们那样说的时候,我也宁愿相信了过去,随他们闹一闹。” 草为萤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湖水发着呆。 二人于是便没有再提有没有区别之事。 “您什么时候醒的?”丛刃缓缓说道。 草为萤想了想,说道:“我也不记得了,大约是三月的某一天,睡着睡着觉,人间就有好大的风吹进了梦里,我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然后便烦躁得要死,干脆就不睡了,出来看看。” 丛刃笑了笑,说道:“我大概知道是哪一日了。” 那一日云梦泽也起了大风。 于是同样有人醒了过来。 相看两相厌。 草为萤没有继续说这些事情,毕竟是一些烦心事,还是说给外人听比较好。看着丛刃心口插着的那柄剑,草为萤缓缓说道:“你看起来伤得不轻。” 丛刃低头看着那柄某个铁匠仓促之间敲的剑,沉默了少许,说道:“但我还是没有能够想明白,在一年前的那个镇子里,发生了什么。” “你觉得应该发生了什么?” 丛刃看向北方。 “神河的剑意在里面。”丛刃缓缓说道,想着槐安北方的那个帝王,那个本是他师弟他却要叫师兄的人。“这柄剑在第九十九次时间洄流之中射出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神河的剑意。” 这是与神女没有说的东西。 有些东西自然要说给自己人听。 但是这并不是应该发生了什么,不是推论,只是看见的结果。 所以丛刃继续说道:“但我觉得神河不可能会做这种事,他确实有这种野心,但是你要他去偷偷做这种事情,我不相信,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去流云剑宗看一看,但是陈云溪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人间极少有人见过他。” 丛刃说的时候,是面对着大湖的,但是草为萤知道,后面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当年七子三剑之中,陈云溪的名字犹在丛中笑之前。”草为萤平静的说道,“但我不想去评价其人如何,一千多年的岁月,或许已经改变了一切,你如果觉得不解,那便自己去看看。” 丛刃站了起来,轻声笑着,说道:“还是算了,我现在这副模样,倘若这些故事的背后真的有他,只怕走不出流云山脉。” 草为萤没有再说什么。 丛刃虽然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离开,而是长久地停留在湖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草为萤也没有催促他。 作为一个常年睡觉的人,时间总归是多得很的。 “南岛怎么样?” 丛刃过了很久,才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意料之中的问题。 草为萤并不奇怪。 “他当然好得很,整天逛来逛去,东惹点事西惹点事,偏偏自己还一无所知,一副初来人间懵懵懂懂的模样。”草为萤轻声笑着说道。 丛刃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个故事起得太仓促了,他融入不进来,也是正常的。” “我觉得很好。”草为萤微微笑着说道。“没有人能够适逢其会地走进一场风雨里,人总是会在一些故事的落幕走来,看看那些未曾全落入眼的遗憾,才好开始自己的故事。” 丛刃看着一脸微笑的草为萤,缓缓说道:“但我以前总是希望能够走进一些更跌宕的岁月之中,比如看看人间当年盛赞的白衣,究竟是何模样,南衣又是怎么掀开了故事的篇章,槐帝怎么打碎的冥河,青衣又是如何上的天穹。” 草为萤抬头看着天空,而后轻声笑了笑,说道:“没有能够见到,那正是你的福分。倘若是在当年,你不是被白衣打哭,就是被槐帝打死,哪里还能这样满是感慨的说着这样的话。” “哈哈哈。”丛刃不住地笑着,大概也有些释怀的味道在其中。“或许确实是这样,毕竟我连勾芺都打不过,能够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只是因为我活得更久了一些而已。” 二人又在静思湖边看了少许的微风落花,丛刃向着草为萤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走了一阵,又回头看着草为萤,问了一个问题。 “陈云溪有没有被打哭过。” 草为萤歪头想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他应该是唯一一个没被打哭的人,所以他是三剑第二人,只不过后来再也没有去磨剑崖看过。” 丛刃心里似乎平衡了一些,心口插着那柄剑,走出了静思湖。 草为萤并没有问他要去哪里。 当丛刃心口插着那柄剑走进来的时候,草为萤便知道了丛刃肯定回去磨剑崖。 一身剑意之血被堵塞在心口。 人间剑宗的桃树下那些剑意无法压制这种喷薄而出的力量。 草为萤转头看向东边的天空。 秋水啊。 是红衣的女儿吧。 草为萤静静的想着。 原来她也快死了。 草为萤想着便有些感伤。 岁月当然不饶人。 所以草为萤并没有给出丛刃想要知道的答案。 故事里的人或许也没有饶过自己,于是变了模样。 草为萤静静的想着那个当年站在高崖下白冠青衣,仰望着满崖剑意的年轻剑修。 白冠青衣。 白云清溪。 所以叫做陈云溪。 草为萤闭上了眼,又睁开了眼,安静的看着一湖暮春之水发着呆。 ...... 丛刃被神河打得重伤至死的消息,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瞬间雪上加霜。 南衣城的人面对这种黄粱大军压境的情况,之所以没有乱起来,便是因为人们无比相信丛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