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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德秀脸上忽然闪现一丝笑容,带着两分钦佩道:“薛大人,你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亲自前往北胡为我北镇军解忧,本将很是钦佩,事成之后,本将定当与你一醉方休。”
薛破夜哈哈笑道:“莫非不成功,咱们就喝不了酒?”
欧阳德秀神情严峻,正色道:“如果不成功,薛大人回来的可能性恐怕就不会大了。”顿了顿,缓缓道:“北胡有一个叫做‘巴乌图’的机构,和我们大楚的都察院极其相似,专门负责情报刺杀事宜,薛大人要想躲过他们的调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巴乌图?”薛破夜皱起眉头,低声念了一遍。
“如今的巴乌图,很有可能已经控制在了鹰突帅的手中,所以你若真想有所作为,这一关是必须要过去的。”欧阳德秀声音低沉:“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无论是谁去调查,这个身份都会很安全,但是这个身份不会一直保证你安全下去,你要战决,如果一个月之内没有进展,我希望能看着你活着回来。”
薛破夜哈哈笑道:“我的运气一向不错,你一定可以看到我活着回来。”
欧阳德秀微微点头,忽然道:“不过我还是先祝愿你能够到达北胡大草原。”口中轻轻念道:“汉水古渡……麒麟山脉……那里的土匪并不比胡人弱……!”
……
……
杭州前来送粮的车队在雁门关修整了两日,让大家感触最深的,那就是这里的饮水实在成问题,这里地处干旱,风沙四起,有没有太多的水源,即使有,那也是有铁甲北镇军把守,限量供应的。
北镇军将士长年驻扎在边关,能够忍受得住饥渴,至于洗澡,能够一个月洗上一次,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对于杭州车队的人员来说,若是放在平日,两日不洗澡,那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雁门关,成日里风沙吹过,吃饭时候饭里带杀,上厕所的时候屁股也是被风沙直打,就连睡觉起来,那嘴里也含着沙子,这样的环境两日不洗澡,直叫车队的人们叫苦不迭。
更叫苦不迭的是,在雁门关,他们每日里只能呆在营房里休息,并没有机会四处观赏雁门关的风景,这是军事重地,普通人是不能随意游逛的,营门之外,都是铁甲在身的兵士,连那铁枪都是磨得锋利无比,闪着灼灼寒光。
于是每一个人都想及早回程,离开这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到了三日,便要启程,可是却出了事儿,这一次车队的主将,户部侍郎薛大人却因为水土不服,大病一场,经过边关的军医检查,那是受了风寒湿热病,碰不得风,更是见不得光。
车队众人顿时一阵绝望,侍郎大人生病,那恐怕一时半会走不成了,难道还要呆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就在大家沮丧的时候,传来侍郎大人的话,体恤到大家水土不服,行程照旧,但是因为侍郎大人尚在修养之中,车队的事务,全部交由游少卿统管,另有众羽林卫护持。
而边关的徐德才徐镇抚使亲自探望过侍郎大人,见到侍郎大人果然是病的不轻,吩咐人置办了一辆四周封闭的马车,车厢内透不进风,更见不得光,而侍郎大人便在里面歇息。
大家对于侍郎大人如此体恤部下而感激涕零,似乎是担心侍郎大人会改变主意,命令一下,大家伙儿了疯般迅收集车辆,集合人马,在游少卿耀武扬威的一声号令之下,数百人赶着数百辆空车,开始了漫长的返程路途。
漫天风沙之中,这支队伍渐渐远离雁门关。
当然,这样一支队伍,虽说在这寂寥萧条的路上显得人气很旺,但是看着一辆有一辆空车,那是没有任何油水的,偶尔经过的行人只是好奇地看上两眼,尔后便抛之脑后了。
侍郎大人的车子是由八名羽林卫四周护卫,谁都不能靠近,因为侍郎大人患了风寒湿热症,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病,见不得光,经不起风,所以没有人敢打扰侍郎大人修养,一路上只听到游少卿撩着嗓子大喊的声音。
看起来,那还真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意思。
只是谁也不知道,在这辆密封的马车中,坐在里面的薛大人和那个叫做小石头的小男孩早就不翼而飞了,羽林卫们保护的仅仅是一辆空车而已。
这辆空车煞有其事地向着遥远的杭州而去,而薛破夜和小石头,这个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雁门关,朝着北胡境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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