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墨宝-《风烟流年新书暴君纳妃当日我孕吐了》

    文瑾的语气并不好,可谓以下犯上,在众人面前拂了皇帝的面子,皇帝必是早就料到她不惜命,才会早早就赐她免死金牌的,不然九条命也不够她用的吧。毕竟在旁人眼中,皇帝都亲手做面鱼鱼了,自己居然不领情,属实是不识好歹的女孩儿了。

    堂内众人都摒住了呼吸,暗暗打量皇帝面色,却见年轻的皇帝竟并未愠怒,反而眼底对文瑾布满怜惜,他可是年纪轻轻就将老文驱逐出京城,以手腕牵制西周、大盈使三国联纵,且将百年望族端木一门架空的城府极深的帝王,暴君在文瑾面前颇有些好脾气。

    傅景桁方才抚摸到了文瑾细腻的手腕肌肤,眼睛和心房都温润了,被她怒斥也觉得甜蜜,肯同他讲话就好,他面色怔了怔,再度将她的细腕握在手里,握着这世上唯一同他不是因为利益而纠缠在一起的女子。

    软着嗓子道:“好妹妹,是朕来晚了。听说女人都口是心非的。我若走了,又有一百个不是了,又多个把妹妹一个人丢在灵堂的罪名。当真来也不是,走也不是,不做是错,做晚了也错。”

    文瑾的眼眶子一下就酸了,他总是在放弃她使她绝望之后,又会真诚地安抚她,她也清楚他的无可奈何,如他也清楚她真的难过,“要么二日前来。要么不来。当下来藕断丝连是什么意思。”

    “和你一起给阿奶守灵的意思,以孙女婿的身份。”傅景桁因为堂内人多,不便把她拥在臂弯,只说,“下了祈福祭坛,换了衣裳就来了。小脸别低那么狠,我看看眼睛肿了没有,真不让看看么...”

    文瑾不说话了,也没有让他看她,她使自己不在他温柔且直击内心的话语里沦陷,她不要继续被他左右情绪了,她要听阿娘的话,自尊自爱,找个平凡的好人嫁了,有个安稳的避风港。

    薛相爷打着圆场,“孩子和她阿奶感情深厚,她小时候就在阿奶膝下成长,老人走了,她心情低落,加上方才她二娘和继姐在堂内不知分寸喧嚣,她更不如意,这才出言顶撞您。君上莫怪。”

    “不碍事。”傅景桁倒没有生气,对薛相淡淡回复,随即将目光睇向在旁边候着的薛阡、蒋怀州,把情敌轰出去:“你们也外面候着。”

    傅景桁在经历江南被蒋行刺,以及蒋联手西宫安排连成令他蒙羞,两件事后,对蒋生出杀意,这股杀意任何人也不能阻止。但他没有即刻动蒋卿,一来事不过三,他习惯给亲近的人三回机会。二来文瑾刚失去祖母,再失去义兄蒋怀州,恐怕小东西承受不住。尤其除去蒋怀州的人是他,他不愿继续激化和文瑾的矛盾,起码不在当下。

    薛阡、蒋卿便将手揖在额心,弓身退出堂内,内心里对那个男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那男人脾气不见得多好,也没有在给谁面子。蒋卿睇了眼自小一起成长起来的君上,心中始终有夺妻之恨,三月初七那日,君上霸占了他的准妻子。此仇不共戴天。

    傅景桁将一碗面鱼鱼放在老人灵前,随即上了香,他在文瑾身边跪下来,沉声道:“阿奶,桁儿来看您了。两广水患,久久不退,不得抽身早来。好可惜没见到您最后一面。”

    说着,便将身子往文瑾身边去倾,此举不经意,文瑾没有设防他突然勾着颈项过来看她面庞,一下就被他看见了她消瘦却娇美的容颜,傅立时就移不开视线了,心中竟怦怦跳了起来,哑声道:“瑾...”

    文瑾被他深邃浓烈的视线注视得不自在,便别开了面颊。

    “灵堂这些,是你自己置办的?”傅景桁询问她细节。

    “怀州哥哥,薛大哥哥,我弟弟,我妹妹,我们家佣人,隔壁兵部老王叔叔,老王叔叔的远方表姑,张亭荺,老莫,西施小狗都帮忙了。”文瑾慢慢的数着帮助自己的人,她数了挺多人的,好可惜没有傅景桁的名字。

    “数了一堆人名,没有朕的名字,你特别生气,对不对?”傅望着她疲惫的面颊,温声道:“叫爹爹阿娘去休息一会儿,朕陪你守着阿奶,后面几天朕不会缺席,都会在你身边,明日老人下葬,朕亲自去抬棺,好么?”

    文瑾低下头,眼睛模糊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都无所谓。我不要和你单独相处。我要我阿娘在我身边。”

    “哦,不要和朕单独相处。”傅景桁心中有些急切之意,“别这样据我千里之外好不好。对了,朕给伯母带了亲笔字画,上两年画的旧园的水榭,你打着赤脚坐在水榭边上的画像。朕现在去送给伯母。然后,朕公开和你的关系,不再藏着掖着了,好不好?”

    “君上凭心情吧。要公开是你,要掖着也是你。”

    文瑾呼吸间刺辣辣的作痛,她求了他多少回让他公开和她的关系,承认她是他的女人,现在他肯承认了,她觉得已经没有欢喜了,因为她自己前日已经克服了困难,自己向母亲坦白了一切,好似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阿娘虽然批评了她,可阿娘还是对她好,并且为她拿主意,提出对她好的生活方式,比她自己一条路走到黑好多了。

    傅景桁见文瑾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他特别难受,他从老莫手里接过字画,递到苏语嫣的手底,展开了,介绍道:“那年她满二十岁,朕给她画的。伯母看看是否画得真切。她说伯母喜欢字画。朕的墨宝,世间独一份,望您笑纳。”

    苏语嫣将文瑾的画像细细打量,“她眉心里一点不起眼的小胎记,您也画进去了。可不就活灵活现,真人儿似的。她手腕没摔断的时候,许是也能画这样好,她也爱画画写字这些,这些年做伴读,跟着您学了好多功课。她人聪明伶俐,许是假以时日,左手也能练出一手好字。”

    苏语嫣语气温温淳淳,倒也绵里藏刀,内心虽感激皇帝救回自己,但女儿遭遇到底使她对皇门有怨,只希望自己的闺女离皇帝远远的,宫墙深深,女儿希冀的皇帝的感情是不现实的。